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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映雪回头看他,他只是漠然问他:“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陆同斐还是沉默低着头。
唐映雪见他这般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悲痛和于心不忍,但低着头的陆同斐错过了。
“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唐映雪如是说道:“也许你以后就会后悔今日之事。”
“不是的!”陆同斐打断了他,他眼中含泪看向唐映雪斩钉截铁道:“我从来没后悔喜欢过你。”
“我想要给你很多爱,”陆同斐执着说:“我从不食言。”
唐映雪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他了,也许这就是个无解的问题,他竟然也感到了一些无可奈何。
“可我觉得恶心。”
他不带感情这样说道,这句话并没有任何羞辱之意,因为自从那件事后,他无法相信任何人,也忍受不了任何情爱之意,唐映雪更没办法接受的是连他的徒弟陆同斐也是这样对他的,光是一想到连他的徒弟都用饱含情欲的眼神看待他,他就忍不住反胃,恶心,甚至连陆同斐也想一并杀掉。
又或许他更接受不了的是,那个竟然真的对徒弟动了真心的自己。
陆同斐被这句话钉在原地,面如死灰,他竟然有几分想惨笑,原来唐映雪一直以来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一个恶心的,肖想养大自己的如同半个父亲的师父,令人作呕的徒弟。
他想要给唐映雪的爱,终究被唐映雪弃之如履。
陆同斐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离开的,又或许应该庆幸唐映雪这次没有对他痛下杀手吗?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失魂落魄走出了唐映雪家里,走入幽深的小巷,融入漆黑的阴影里。
陆同斐浑身脱力背靠着阴湿的墙角缓缓滑坐下来。
“咕咚——”
一个小瓶子从他怀里掉出来,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叮铃一声碰到陆同斐脚尖。在死寂的漫长黑夜里是那么不起眼,却又划破令人窒息的黑暗,如同惊雷炸响在陆同斐耳边。
陆同斐面无表情神情麻木,凝固回涣散的眼神,终于缓慢移动了一下眼珠看向脚边的乳白色的小瓷瓶。
“半晌贪欢”
陆同斐的呢喃好像轻轻碎在黑夜呜咽的风声里,无人能听到。
陆同斐伸手捡起小小的瓷瓶。
他的爱也终究不过是黄粱一梦,也许只能奢求半晌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