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与观-1(1 / 2)

师从亭眯了眯眼,未多语,转身取出一只万物阁特制的琉璃盒,把那团“物”小心封存。

随后他再转注到那流出来的黑色的血液上。

用刀尖挑了一点,却没想到刀尖同样地被血液给腐蚀,锋利的刀片转眼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看来血液是碰不了一点,如此腐蚀性极强的东西,又怎么会被这些‘银水’给堵塞住了。

原先想借放血缓解经脉堵塞的想法被迫作罢,这银水就像血液的天敌,牢牢缠裹每一条血道,经络根本无法自行运转。

看来不仅要接骨,还要续接上她的经脉。

既然这样,便只好施加外力了。

抓起她手腕,掌心微贴,元力从指腹注入,那是一种温和而极细的波流,像春水一样流淌在她体内,不冲不撞,只是沿着断裂之处一点点渗透进去。

这股元力与寻常不同,它充满了愈疗之力,能够把断裂的经脉进行修复,但经脉的修复也只能进行到一半,因为她的胸口处还有一个大洞,通过那个洞口,可以看到那些血管全部被一层冰晶给封住。

她的心脉的经脉和血管,无法流通。

眼看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师从亭收回了手。

“手段了得啊。”

他的胜负欲被激起。

“我偏要试试。”

“哼”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尝试之后,师从亭总算把她的身体弄得干干净净。

除了胸口的那处大洞。

那些冰晶,还牢牢的粘在她的血管上,不肯挪动分毫。

偏生修补并非是他的拿手绝活。

取了一些她的血液,一样的用特制的盒子装着,然后静神,凝思,向他的弟弟发去了消息。

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他先向他弟弟开口。

‘师从观。’

已经是夜晚的悬心庐内,一紫衣绸袍的青年男子原本正在整理他的行医器具,却没有想到会听到他哥哥的声音。

这位青年容貌生的与师从亭一模一样,只是他的眼睛被光滑的丝绸给覆住,而眼睛之下,是唯一能够区分兄弟二人的标志:他的唇角处没有痣。

他端坐在案几前,神色柔和,幽静独立,如山间空谷内的那株紫兰花,妍丽又清贵。

在听到他的孪生兄弟呼喊他时,也只是眉头稍动,依旧自若的在做着他的事情。

‘此处需你助力。’

‘换身体否?’

劳碌了一天的师从观在听到他的兄弟说需要助力的时候,是有些不情愿的,可又想到师从亭很少向他求助,思索了一会,还是答应了。

‘可。’

‘现在?’

‘嗯。’很快就收到了他的回复,看来这个情况有些紧急。

眨眼,错视。

现在是师从观在师从亭的体内睁开了眼。

只一睁开,他便怔了一下。

这样黑暗的空间内,师从亭居然只点燃了一盏小小的灯。昏暖的灯光在黑暗中晕出一小圈微光,如同浸没水底的一粒烛火,照不清远处,但正好能照到眼前的人。

女人乌发散乱,如墨潮淌落,遮住了半张脸,她赤身裸体,肌肤在光的照耀下有着如同暖玉般的色泽眼睑下压着一层浓浓的阴翳,宛若折翼的蝴蝶沉睡未醒。

这块暖玉的胸口处,破了一个大洞。以及好几处没有被缝合的皮肉。

她一身残破,却有着一股几近悲悯的沉静之美。

好像在等待着他的救赎。

师从观的心在那一瞬几乎漏跳了一拍。

他处事柔和可内心漠然,因眼疾不便视物,又为医者,故对形貌从未动心,对躯壳更无执念。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躺在那里,可就是在那一眼之间,他心中的天平就偏斜了,再难回正。

想要上前,却被脚下的杂物一绊,差点要摔倒。

师从亭习惯随手乱扔药材、刀具,居所杂乱无章,他脚下的那块地方,已经堆积了一小块如山高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简直无从落脚,于是师从观只能站在原地。

他很少与师从亭换身,一般只有在不得已需要他出手的时候才会换一下,几乎每次换身需要做的都是先收拾他的这堆破烂。

当然师从亭并不觉得这些东西有影响到他,兄弟二人在生活习惯上有着巨大的差异,师从观喜欢物件被摆的整整齐齐,而师从亭混不吝,从不讲究这些。

她,就是这样,被摆在他的地方的?

像是不忍她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极慢地吐了口气,忍了又忍,一步一步将那些肮脏的杂物清理开去。等到所有的东西都还算摆的紧紧有条的时候,师从观已经小心翼翼又温柔的将姜赞容放在了一个很干净的木板上。

木板上的女人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一样,眉目没有任何的动静,神色也没有变化。

师从观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巡视了她的身体好几遍,终于忍不住倾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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