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侧目。

走到巷口时遇到孙青文,愣是抓着两人问了半天,说是不是掉海里去了,怎么不小心点?

宋渔好一通解释才说明白,只是同学间的打闹。

最终换来一句:“瞎胡闹!”

她也不生气,仍旧笑嘻嘻的。

两人最终在宋渔家门口分别。

陆思渊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嘴里无意识地横着调子。

开锁,进门。

蓦地征住。

行至傍晚,房子里没开灯,夕阳斜斜地从窗口插进来几缕,光线幽幽。

余鸢从沙发上起身,缓步靠近,身形由暗至明。

陆思渊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余鸢斟酌了许久的话,在看清他此刻的状态后,全部被堵了回去。

她声音发颤:“思渊,你是不是……”

是不是被欺负了?

后半句话她没敢说出口,她真的很怕会得到肯定的答案。

不是说跟同学出去玩吗?

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却变成这副样子。

短短的几秒钟内,余鸢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种可能。

陆思渊低头看看自己乱糟糟的衣服和被泥巴糊满的运动鞋,心中了然。

他缓缓开口:“我们就是互相闹着玩,您别想太多。”

余鸢显然不信,她深陷在自己的想象中:“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因为上次那件事,宋渔……”

陆思渊眉头皱起,迅速打断她的话:“妈!真没有,你放心,她没跟任何人说过。”

余鸢看见他骤然冷下去的脸,勉强扯了扯嘴角:“是…是嘛。”

陆思渊垂眸看她。

夏天布料单薄,更衬得她身形瘦弱,领口处露出的半个锁骨凸起的弧度看着吓人,有种随时都能破皮而出的错觉。

脸上就更明显了,眼眶深凹进去,眼下有片明显的青黑,薄唇干涸起皮,没有任何血色。

曾经费劲心思保养过的修复随意披散在肩头,发尾如枯树枝般胡乱横铺,有的地方甚至还打了结。

她已经与记忆中那个会对他温柔轻笑的人相去甚远了。

才几个月而已。

陆思渊阖了阖眼。

他知道她在怕什么。

怕门外那些流言蜚语,怕他因此而受欺负。

所以才选择带着他灰溜溜地回到老家,像个躲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整日躲在家里,不出门,不见人。

勉强压下那股翻涌而至的情绪,陆思渊努力保持声线平稳:“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洗澡了。”

情绪平复之后,他甚至还能挤出一抹笑来,抬起胳膊肘示意:“这泥粘在身上还挺难受的。”

余鸢退后几步,声音轻得像在飘:“好,你去。”

陆思渊蹬掉鞋子,俯身拎在手中,也不穿拖鞋,光着脚往卫生间走。

一条腿踏进门内,身后再次传来余鸢的声音。

“对不起。”

为上个月那件事,也为之前,为所有所有……

“没关系。”陆思渊说。

“咔哒”一声,卫生间落了锁。

余鸢单薄的背脊忽然抖了一下。

她走上前,手扶住门框,抬头望向外面渐暗的天空。

半晌,轻轻将门关上了。

又一次 “在我心里,我爸早就死了!”……

宋渔是真没把即将到来的高三看得有多可怕,大概是因为父母并未施加多少压力吧。

奈何其他人似乎好像不是这样认为的。

各个都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仿佛面对的什么洪水猛兽,全部严阵以待。

宋渔偶尔自习课溜号时,一抬头,入目一片黑压压的后脑勺,都在埋头苦干。

搞得她还挺不好意思的,于是只能灰溜溜地把脑袋缩回来。

小长假结束后的第一天,李希垂头丧气地走进教室,像个霜打的茄子。

她甚至来不及放下书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后便回头扑在桌面上,对着宋渔无泪干嚎。

大体内容总结来说就是,对了应对即将到来的高三,她妈咬牙大出血给她找了个家教,以后的每个周末和假期,她都要补课,再也不能出来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