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二)萨那罕(1 / 2)

自知理亏的赵宛媞好话一筐筐往外倒,拉着朱琏的手,嫂嫂长嫂嫂短,软磨硬泡,好容易把奇妙的误会厘清,免得朱琏真去求盈歌把她带去庙里住。

“你啊,”捏捏她脸蛋,从前在汴京时也曾如此互相取笑打闹,毕竟赵桓与赵宛媞相差只三岁,朱琏认识赵宛媞很早,关系其实相当亲近。

赵宛媞难得显出些娇羞情态,朱琏牵着她的手,正待说些别的闲话,转念想到赵宛媞是存了逃跑心思的,她朝火堆旁看了一眼,盈歌和完颜什古仍守着锅煮肉,没注意这边,才说:“福金,你既喜欢郡主,为什么总挂念回去呢?”

活命艰辛,朱琏自知手无缚鸡之力,没能力担起别人的性命,她连表妹朱蓉都没法保护,甚至为了活命把她和那些半疯的女子们丢在凉陉自生自灭。

可尽力保全身边的人就已经是奇迹,若非完颜宗望重病,完颜什古有威望做主,又遇到盈歌暗中帮助,她们恐怕早就死在金人的折磨里。

所以,尽管怀着愧疚,朱琏也不得不如此,她最大的愿景便是照顾柔嘉直到平安长大,回南边不是没想过,然而回去能怎样?

她是赵桓的皇后,有这层关系拢着,地位尴尬,既不能改嫁他人,又靠不着毫无根基的母族,新帝能给柔嘉一个县主之位便是恩赐,届时同样十二三岁就要嫁人。

福祸未知,若金人再打过去呢?朱琏觉得不如留在盈歌身边安稳。

这番心思与赵宛媞说了,推心置腹,朱琏是好意,赵宛媞却神色黯淡,眼底仍有不甘,心中难平,但她没有同朱琏争执,抿了抿唇,固执道:“我自有我的打算。”

话到此止住,相顾无言,正好锅里的肉汤煮好,完颜什古招呼她们过去。

心照不宣,彼此都装作无事发生,赵宛媞坐到完颜什古身边,对她笑了笑,接过热腾腾的肉汤吃,朱琏则在盈歌旁边,与她小声地说话。

蘑菇煮新鲜的鹿肉,汤鲜味美,四个人饱餐一顿,盈歌把剩下的鹿肉串在树枝上烤干,切成小块放进背囊,等下次再煮着吃。

洗漱后,赵宛媞钻进搭好的帐篷,坐在床上发呆,心不在焉。

好一阵的寂静,完颜什古半天才进来,看着她笑,目光柔柔落在她身上,赵宛媞顿时脸红耳燥,心跳有点儿快,正疑惑,完颜什古走上前,神神秘秘伸出手,竟拿着一束野花。

“送给你。”

暗香扑鼻,很清淡的味道,像风吹过下雨的林间,初闻像栀子清幽,细嗅又仿佛桂花香甜,赵宛媞没见过这种野花,一大捧如绿草,开着星星点点的白蕊,非常特别。

“这是什么花?”

总归爱花,赵宛媞接过完颜什古的好意,凑到鼻尖下仔细闻了闻,可还是分辨不出,完颜什古得意地笑了笑,却没说到底什么花。

并没有特别的花名,完颜什古在林子里薅的,不过女真人给它取了含义。

“萨那罕。”

轻轻地对赵宛媞说,完颜什古蹲下身,抬起赵宛媞的手,柔软的嘴唇十分虔诚地触碰她的指尖,小心翼翼地亲吻,赵宛媞耳根顿时发烫,偏偏手抽不出来。

“阿,阿鸢?”

突如其来的感情倾泄,赵宛媞有点儿不知所措,完颜什古笑了笑,幽绿的眸深深凝望她,柔情泼洒,爱意涟漪,目光似湖水澄澈,纯净,“萨那罕。”

一字一句,语调万分轻柔深情,她说的是女真语,意思是:妻子。

赵宛媞显然听不明白,以为这花叫萨那罕,完颜什古没解释,一颗心偷偷跳得噗通噗通,她当然藏着小心思,但同样羞涩,所以才用女真语叫她妻子。

什么花种并不重要,总之是缔结婚约的信物,生活在关外的女真人没有中原那般繁复的娶亲六礼,常以歌唱的方式寻求伴侣,然后送上一束这样的花,表达自己的心意。

完颜什古打算以后再告诉赵宛媞这些,现在,她只是含笑在她指尖落下一吻。

“花可以剪碎放在香包里,”完颜什古坐到床上,把赵宛媞搂在怀中,亲昵地蹭她的脸,说道:“你要是喜欢,明天我再去采一些。”

“够了,不然香包塞不下。”

心一阵软,赵宛媞低头注视名为萨那罕的花,藏在心底南归的念头竟然强烈动摇。

阿鸢,她的阿鸢。

完颜什古自不知她所想,专心望着她的帝姬,见她红红的小耳朵可爱极了,不由拂开她耳边的碎发,轻轻地亲她,“赵宛媞,今晚给我好不好?”

就像真正的洞房,完颜什古很想要,想她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

忍不住想去亲赵宛媞,可她既然没清楚所谓萨那罕的意思,就不能怪赵宛媞想歪,觉得她是找理由又想拽她在帐篷里做那事。

“嫂嫂在。”

脸一红,忙把完颜什古蠢蠢欲动要拱过来的脑袋顶开,赵宛媞把花放去旁侧,看了看完颜什古,佯装生气:“也不怕叫盈歌听见,不知羞!”

盈歌和朱琏的帐子就在隔壁,晚上弄出动静,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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