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归 第64(2 / 3)

真的再见了。

司空珉再次回首时,蓦然看见了凌之嫣,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是即便眼花,他也不应该看到她病得弱不禁风地站在那儿。

她是真的来了,身穿去年裁的那件碧色交领锦衫,他记得当时这身衣裳是合身的,但是如今却宽松了不少,仿佛裹着一段即将被风吹走的时光。

隔得太远,他看不太清她脸上的神情,但是他能猜到她在哭。

“保重”,他望着她的方向呢喃着两个字。

四年里,他们本该是彼此在世上最亲近的人,可是她不开心,他也没有办法让她忘掉那些不开心,自私地以为只要可以相守就能让往事留下的痼疾迎刃而解,但是老天这一次没有再偏向他。

当年詹阳太妃死后,凌之嫣大受打击,曾经哭着问他,有没有想过报应?当时她说到孩子,害怕将来的报应会发生在孩子身上。

那时候他就告诉她,所有的后果都由他来抗,如今的局面也是应了当时的话吧。

不管怎样,儿子永远是自己的儿子,他也没有彻底地输。

对他来说,拥有过本不能拥有的人,跟她做了四年夫妻,用余生的孤苦作为代价,也很值得。

往后他追寻父亲曾经的脚步,为大梁守护塞北,甚好。

……

萧潭不知道该不该往前一步,司空珉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凌之贤在马背上低头对司空眈说着什么,凌之嫣呆立在马车前,肩膀一抖一抖地抹着眼泪。

萧潭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她不哭就不是她了,但是看她这样为司空珉流眼泪,他也是会吃醋的。

又过了一会儿,见凌之嫣还没哭完,萧潭实在忍不了,张口叹息一声,上前轻轻揽住她,让她的头贴在自己胸口。

“好了好了,让眈儿看见了不好。”他的手心在她脑后摩挲着。

凌之嫣没想到他也会来,惊诧了一瞬,也不知他究竟在她身后站了多久。

她听他提到眈儿,眼泪再度涌出,以后眈儿如果说想爹了,她该怎么办?

萧潭的衣襟很快被浸湿了,凌之嫣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越哭越伤心。

萧潭无奈道:“你再这样哭的话,我可就走了,你为了别的男人哭,我还要哄你,这像话吗?”

凌之嫣也发觉自己哭得不像话,听他这样说,又有几分生气,直起身从他怀里抽开,想转身回到马车上。

岂料她刚才哭得太伤心,涕泪交加,刚一移开脸,鼻涕就蹭在了他衣襟上,还连成了线。凌之嫣看得仔细,羞愧得想要遁地逃走。

萧潭低头,定睛瞧见,挑眉吁气道:“我可都看到了。”

凌之嫣侧身背对他,想翻找手绢,又不想让萧潭发现,找了半天突然想起来手绢没带出来。

萧潭忍笑走过来,抬手将自己的衣袖伸到她面前:“我可没有随身带手绢的习惯,在我的袖子上将就一下吧。”

凌之嫣咬唇转过脸去,脖颈僵硬地绷着。

萧潭又指了指自己胸膛:“哭完了吗?还要靠在我怀里哭吗?”

凌之嫣冷着脸拒绝:“不要……都脏了。”

萧潭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还嫌弃上了?”

归去来兮 正文完结

凌之嫣养病期间, 凌之贤就住在司空府,唐芸每隔一日上门一次,由于频繁相见, 凌之贤和唐芸的关系犹如梅雨时节的藤蔓, 不知不觉长满了整面墙。

萧潭也隔三差五找借口过来,这日刚进院子,就见凌之贤坐在葡萄架下有声有色地描述江城的见闻, 唐芸在一旁听着, 眼睫低垂,偶尔抬眼看凌之贤,眸光像月色下的潮水,缓缓漫出柔情, 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司空眈倚在凌之贤怀里,瞪大眼睛时不时发出疑问——

“舅舅, 花真的会吃人吗?”

“舅舅, 那个花会吃小孩子吗?”

萧潭见状,连忙伸出手道:“眈儿,你过来。”

司空眈只好放下满脑子疑惑, 欢快地奔到萧潭跟前,还不忘对萧潭道:“阿伯,舅舅说江城有食人花。”

萧潭弯腰抱起他走开,小声嘱咐着:“以后你舅舅跟唐大夫说话的时候,你不能跟过去,知道吗?”

司空眈回头看了看凌之贤和唐芸, 感到费解:“为什么呢?”

凌之嫣从屋子里出来看到萧潭,丝毫不意外,但是用眼神问:你怎么又来了?

萧潭会意, 也不跟她说什么,望着她故意对怀里的司空眈高声道:“眈儿,咱们瞧瞧泥鳅去。”

司空眈露出细白的乳牙:“好!”

家里一整日欢声笑语不断,凌之嫣歪在榻上,也不顾待客之道,任由他们各忙各的,一概不管。

黄昏时,厨房备下了丰盛晚餐,几个人围满一桌。

萧潭起身举杯对唐芸道:“再次感谢唐大夫上次的救命之恩。”

唐芸听他提起这个,也客气笑道:“你要这样谢来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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